今天的拱新立交桥上拥堵了近一个小时,既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慢节奏的沿海城市里鲜有发生。
“小李,看看前面是不是交通事故?”后座上一位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问道,焦急的神色和他貌似七个月大的大肚腩一样明显。
几辆警车从他们对面的方面驶过,远处的车流缓缓开始松动。
“前面好像通了,”探回脑袋,扫了一眼后视镜,叫小李的青年也松了口气,能够让张总亲自去接机的客人肯定不一般,而且还是从京城来的,说不定是总公司的高层或者大老板下来视察。
“嗯,四十分钟能到吗?”
“应该能,不堵车的话。”小司机看看时间,十二点抵达的航班,现在十一点十分,他也不敢把话说满,稳稳握着方向盘,希望过了立交桥能畅通无阻。
经过刚才拥挤的中心路段时,两辆不同媒体的车靠边停着,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一些设备,还有三三两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路人,拿着手机往桥下的方向一边拍一边说着什么。
后座的大肚男人扭着头看去,并没有发现车祸现场的迹象,或许他们是在拍交通安全类的宣传片吧,他无暇多想,也丝毫不关心,倒不是因为事不关己,作为一间大公司的总经理,他自己要想和要做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
工作,家庭,子女,外面还有一个小家,哪一头都是事,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不是人性越来越淡漠,而是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心和时间去关心不认识的陌生人。
川流不息的车辆,大部分人都一样,为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而奔波着,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一个小时前,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从他们行驶过的这座立交桥上跳了下去。
市局,刚回到办公室的王队就被叫到了副局长薛彩霞的办公室里。
“你怎么和媒体说的!知不知道作为一名警务人员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对死者家属负责对社会广大群众负责!”一进门,就被满脸怒气的母老虎训斥。
“我只是就事论事,周法医也那么说,在场的人又不是瞎子。”王芙蓉除了名字外,哪哪都挺爷们,脾气是局里出了名的暴躁,能和薛副局顶杠的人没几个,而那几个早被踢出去了,就连一把手张局长私下底也拿“好男不跟女斗”跟他们开玩笑。
“就是论事?你和那些记者就事论事?我看你真把自己当芙蓉王啦,脑袋欠抽是不是!自杀就是自杀,不是刑事案件!全国各地每天都有人自杀,那是警察管的了的吗!十四村的入室抢劫案,保健品的诈骗案,还有女大学生明码标价的卖yin案,哪一件你们结案了的?该办的不办,不该办的乱参和,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越老越糊涂。”
王芙蓉额头青筋直蹦,要是依着他过去的脾气,早踹桌子了,说他老,这只母老虎岂不是比他更老,就知道坐在办公室里摆威风,每件案子的实际情况丁点不了解。
“从上周起,本市青少年自杀事件每天都在发生,已经连续死了七个孩子,严格来说,自杀的有八个,夏湾区有一个跳楼未遂,七具尸体的照片嘴角都是带着笑的,而且笑的很古怪,很有可能是诱导性自杀,或者参加了某种死亡游戏之类危险活动,还有……”
“所以呢,所以你就敢在家属和媒体面前大放厥词!说那孩子死的有蹊跷,不是自杀那么简单,你咋不说他们是鬼上身呢!就你一句话,家属正愁没人给他们孩子买单呢,媒体这会指不定编排了几十种博人眼球的大标题呢!就因为几张照片,你就把板上钉钉的事变得扑朔迷离,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怀疑有证据吗,有吗!”
“不是,薛局,你看看照片……”
“别跟我扯些没用的玩意,去做好你该做的事,今天的事下班前把检讨写好交上来,看在你是老刑警的份上,就不通报批评了,以后记住,在警局里随便你怎么猜测怎么分析都行,可在家属和媒体面前一定要注意分寸,别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和不好的社会反响,现在可是信息时代,哪怕一点唾沫星子,就能变成海啸把一茬人都给淹死。”
“薛局,咱能不能不搞那一套,这不,手头的案子还有一大推呢。”王芙蓉老脸一红,眼前这位副局长的脾气他还是了解一些,打算卖个乖,就赶紧脚底抹油。
“我说你呀,就应该多和年轻人学学,让他们写检讨,哪一次不是漂漂亮亮的写好交上来。”
“那些小警察,可都是在网上抄的,当着面老老实实,背地里一个比一个滑头。”
“你以前也是小警察,现在可成了老油条,当面背地都没点纪律性,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哎哎哎,我错了还不行吗,要是把这当成家,咱们还不是一家人,嘿嘿……”王芙蓉一脸痞气的笑道,颇有点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无奈。
“滚滚滚,去把小宁叫进来。”薛局心里面明镜似的,王芙蓉算是老资历了,在警队里也是能干事的人,比起很多尸位素餐混日子的公务员要强上百倍,她不会真拿他怎么样,点到为止就好。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绝不是单靠祖辈的关系就行,手腕,城府,运筹帷幄的睿智才是最重要的。
一进门就看见薛局仰着那张鱼尾纹拉成米字的脸,捏着眉心。
“薛局,你找我,”宁星辰回头看了眼门,确认关好门以后,笑吟吟的走到薛彩霞身后,帮她捏起了脖子。
“姐,中午想吃啥?要不要我去打包回来给你。”
“不用,一会让小吴去食堂炒两个清谈的菜,这两天许组长那什么情况?”
“许哥呀,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听说他那边的组员都签好了合同,万事俱备,就差您这边的东风,我算是看出来了,许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敬业,三句话不离工作的事,对了,他问了我好几次,我们这边的场地筹备的怎么样,我说您这边年底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尽力帮他催催吧。”
“嗯,都叫上哥了,关系混的不错啊。”宁星辰身上悠悠的男士香水味很好闻,妇人的神情舒缓了不少。
“他还是一点没拉你入伙的意思?”
“对我倒是挺热络的,但是好像没那个意思,我明里暗里的也表达过几次心意,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哼,人精,一会你去找王队,让他把自杀案的照片都发给你,我就不信他许昌明不感兴趣。”连环自杀事件要真能定性为一起灵异案件,他们特能组就能来个开门红,这样的好机会,有点脑子的人都会不惜代价的去争取。
许昌明这几天的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也想过,和上面反映实际情况,可安排好前期的建组工作是他的职责,地方上表面做的冠冕堂皇,他不想让组织认为自己能力不行,思量再三,与其干着急,不如先熟悉熟悉本市的环境。
好在身边多了个活宝魏季开,一大早就拎着他去把头发和胡子整改了一番,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模样,清爽干净的面孔,魁梧高大的身材,倒有几分富家大少的气度,关键是这家伙用钱大手大脚的,一点穷人的觉悟都没有。
睡到自然醒的余阿谜,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又热又饿,厚棉被里多了一个人,一只大手还搭在她扁扁的肚子上,软软的往男人怀里缩了缩,两条腿却踢开了被子,晾在外面。
这个陪伴了自己四年的大男孩,有时候能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有时候又把她气的七窍生烟,她承认,昨天听到他有女朋友的事特别不爽,他怎么能伪装的那么好呢,不过回到家冷静的想想,他们之间既然是好朋友好闺蜜的关系,她又有什么权利干涉他的私事呢,再说,作为好朋友,不是应该多替对方着想吗,不让他难做才对,只是男人对好朋友的定义和尺度好像和女人不太一样,她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阿谜……”侯三生醒来的时候,卧室和卫生间里都没有动静,一骨碌坐起来,轻唤了一声。
余阿谜正端坐在书房里,颇有雅兴的临摹着一副水彩画,画架一旁,凌乱的铺着颜料盒,调色板,透明水缸等工具。
只穿着条内裤的侯三生,瞬间吸引了女人的目光,他那一身腱子肉,倒三角的匀称身材比眼前的画还赏心悦目,关键是他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不然再好的身材也白搭。
“进来。”
“不是不让进书房吗?”
“快进来!”女人举着画笔略带命令的口吻。
书房里还是一如既往地乱,一面墙的矮柜上摆放着一堆石膏模型,他记得最里面的两个,一个叫伏尔泰,一个叫大卫,军绿色的两个画架靠在矮柜边上,躺着一台户外写生用的收缩支架,几块木板,不同颜色的雕花画框,一叠叠画纸,画布,还有他叫不出名的各种工具,大概他只知道画笔和颜料两种吧。
另一面墙壁上挂着一些她临摹的油画,最大的那副半人多高,画中的男人低头深情的吻着一位女子的脸颊,女人闭着双目,被男人抬起下巴,神态柔美甜蜜,侯三生很喜欢这幅画,所以他记住了那位外国画家的名字,也是他记住的第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克里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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